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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 田 畅 想
四合院的闲人
2016年7月18日刚刚从大庆市回来,感慨万千,翻出一篇旧文,整理并提升一下心情,写于十三年前,而发生的事情贯穿43年之久。
也许是因为父兄曾在石油行业工作多年吧,我对油田有着深厚的感情。当我们单位的采风团,踏上位于山东东营的胜利油田这块土地时,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。特别是到采油厂五小队,看到身着工作服的采油工人唱着自编的队歌,朗诵着自创的诗歌,表现出的石油工人特有豪迈气概,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此情此景,一个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打开,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。
多年前,我在黑龙江兵团4师40团19连(后改名为8511农场即兴凯奶粉产地)当农工。1973年夏季结束了紧张劳累的麦收后,意外地得到了四天假期。四天的时间太宝贵了,我高兴得简直不知该做什么了。望着场院上摊晒的麦粒,一个念头产生了:我要到大庆去找在1202钻井队工作多年的哥哥,看慕名已久的大庆油田,体验大庆人的生活。
——1970年秋,我们班住的帐篷前(父亲相册中找到的)
当天晚上我乘上横贯黑龙江的火车。深夜在哈尔滨换车时,孤独寂寞的我在站台徘徊,不禁问自己:为什么我在这儿?为什么我和哥哥要远离家乡?时至东北最暖和的8月,但我的心却有丝丝凉意。上车时发现已经没有座位了,我站在车门口,望着夜色慢慢退去,曙光像不请自到的客人翩然而至,早霞映红了天空。列车行驶在肥沃而广袤的土地上,那上面覆盖着黄澄澄的麦子、墨绿色的青纱帐(高粱玉米)、翻耕过黑油油的庄稼地,还有大片的丛林急速地退去,我想象着闻名世界的大庆油田,盼望着早早到达。
哥穿着沾着泥浆的工作服,用吉普车接我到1202钻井队,沿路我看到大庆油田竟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盐碱地,几乎见不到人烟也没有建筑物,只有一个一个井架和采油树。哥告诉我,前一天他们刚刚控制住一场井喷,现在还在加班。三年多没见,一向调皮捣蛋的哥哥好像变了一个人,健壮稳重,话不多笑容也少了,走路像一阵风,他成熟老到、深沉了。难怪,近十年的磨练,哥从学徒工已经成长为这个赫赫有名钻井队的副队长了。我想:他那一身的筋骨和意志绝非我及同龄人能比的。到了用列车车箱围成的驻地,他把我交给新来的女徒弟,就忙着到钻井现场了。
我不懂钻井,当我见到40多米高的井架下,盛满水泥的池子、井喷时流出的黑黝黝的原油、满身泥浆汗水的工人们时,为恶劣的工作环境所震惊。钻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,身材高大的司钻从容不迫地操纵一把四十公斤重的钢钳。戴着头盔担任技术员的哥和工人们大声地喊着什么,他们在巨大的钢铁架中紧张有序地忙碌着。现场的小办公室里哥告诉我,工人们每一动作都是经验的凝聚,甚至是生命换来的,因为这儿很容易发生事故。那一刻我被深深地镇住了!对石油工人、对参加六十年代初大庆会战的父亲,对至今奋战在油田第一线的兄长充满了敬慕之情。相比之下我们在农村做那点农活又算得了什么?!那天夜里,哥哥很晚才从井场回来。
——父亲在大庆油田会战中副总指挥
1966年16岁的哥(左)被父亲送到大庆油田标杆队1202钻井队从学徒工做起
睡在车厢板房的上铺,我心中感慨,久久不能入眠。当再睁开眼睛时,透过车窗小小的窗口,我意外地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上,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,草原似乎随之苏醒,草啊、花啊、鸟啊都在欢腾跳跃。面对崭新的一天我似乎明白了:每个人的生存价值,正是在这平凡的工作中体现的;英雄往往是最普通的人。同时我悟出了父亲为什么送哥哥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,那是对石油事业奉献和热爱的情感!
在胜利油田的第二天,曹总经理向我们介绍油田的发展历程、现状和油田的前景。娓娓道来如数家珍,亲切的话语,务实的观点及对未来的憧憬,表达了油田人宽广的胸怀和与世界石油工业并轨的决心。下午我们来到海上石油钻井平台上,观看了整洁舒适的生活环境,目睹年轻技术工人用计算机控制生产程序,感受时代的变迁和科技发展的力量。与当年父兄们的生活、工作环境比,真有天壤之别。
石油工业在历经几代人的奋斗,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不变的则是油田人献身石油事业的满腔热忱。迎着海风我心中似有许多的话语,却不知该从那说起......。
写于2003年7月19日 北京 投稿于某报社
——如今的大庆市一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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