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迄今为止的人类文明史,是被两种最寻常的物品深刻塑造的,其一是纸张做成的货币,另一样就是布匹制成的旗帜。它们分别代表人类在物质和精神世界里的追求,当今世界面临的主要问题也都由此而来——对经济和资源的争夺,以及文明的冲突。
因此,当日本决定再次祭起“旭日旗”时,它注定不是一个孤立的新闻,而是一场关于文明和信念的冲突。
本来应该代表人类和解的体育赛场,成了这起冲突的导火索。日本球迷在韩国土地上挂出了“旭日旗”,这面曾经代表大日本帝国蹂躏亚洲文明的旗帜,深深刺痛了韩国民众的心。
于是韩国人针锋相对地打起了“不肯认错的民族没有未来”的横幅。国际舆论为体育赛场的“政治化”一片哗然,挑起这起争端的,自然是日本军队的“旭日旗”。
为何独独这面“旭日旗”,承载了这么巨大的魔力和争议?
在风靡一时的美剧《生活大爆炸》里,谢尔顿试图自己制作一个“旗帜”系列节目,讲述那些令人痴迷的旗帜故事——而“旭日旗”应该是最令他深刻的一面。
这是一面与生俱来就被打上帝国军队烙印的旗帜。从明治七年,日本统一使用旭日旗作为军旗以来,这面旗帜上伸展的十六道血色光芒,就承载着日本军队的扩张意图。
在甲午海战和日俄战争中,这面旗帜就代表着日本在亚洲的巨大野心。直到今天,它还是日本海上自卫队使用的军旗。而日本政府的辩解,试图将旭日旗看作日本国旗的一种,背后,怎能不让人猜测其根深蒂固的军国一体和扩张主义思维?
从历史上看,这是一面给亚洲乃至世界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旗帜。旭日旗随着日本军队的铁蹄,横扫东亚,这面旗帜飘扬在东京、北京、上海……代表的是沦陷、亡国的巨大屈辱。
这面旗帜之下,百万慰安妇被剥夺人权,成为战争玩具,这面旗帜给文明古都南京带来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,于女性人权、平民权利,乃至正常的国家主权,曾经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象征物的旭日旗都是一个耻辱的记号,它背负的侵略和野蛮,使其蒙上了巨大的历史阴影。
从旭日旗在日本军队中的地位看,它代表着日本天皇的“神格存在”,早已被历史和全世界否认。在日本战败之前的大部分旭日旗上,都有着日本天皇的亲笔署名,是“神一般”的天皇在日本军队中的“临在”。
日本帝国军人对旭日旗的崇拜也是令人瞠目结舌,其神圣性使其不可轻易示人,即使举行军中典礼,也只能露出其部分和流苏作为象征。
日本帝国军队相信旭日旗绝不可以落入敌手,以至于在绝境之中,必须彻底烧毁旭日旗,并全体军人以死相殉。因此在漫长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,从未有盟国军队俘获过作为军旗的“旭日旗”。
战败后,所有存世旭日旗也都在特殊的仪式中被焚毁。这面旗帜承载的天皇神格,赋予其诡异的传奇色彩,却也是被现代文明唾弃的反文明象征。
在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投降纪念日到来之前,围绕“旭日旗”的争议突然升温绝非偶然。一系列否认侵略历史和与邻国争议,已经宣告了日本对二战后国际秩序心存不满,而看守日本着头战争野兽的和平宪法,在安倍再度上台后,已经岌岌可危。
日本新近下水的准航母被命名为“出云号”——曾经的战争旗舰名字,再次向世人昭告日本的危险野心。
而日本政府试图将曾经的战争大旗,军国主义象征“旭日旗”正名为“日本象征”,乃至日本国旗,显然不只是应对赛场上一群球迷的呼唤。日本民间组织使用类似旭日旗的标志,和日本政府对这面旗帜的采纳,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政治选择。
在和平宪法已经名存实亡,日本军事实力急剧膨胀,右翼势力掌权的今天,高举“旭日旗”,无非是为战败时被压抑的军事野心正名,向世界宣告日本军国主义的全面复活。
敢于不顾邻国警告和历史教训,力挺军国主义象征“旭日旗”,日本已经为自己的未来选定了旗帜,更选择了道路——无论披上多少光鲜外衣,日本这头令世人惊心的战争野兽已经苏醒,并发出挑衅的声音。
接下来,将是亚洲安全格局重塑的关键抉择。日本、东亚乃至世界将拥有一个怎样的未来,还是重复上世纪的灾难历史,日本民众、中国和东亚各国以及美国和联合国将对此负有责任并深受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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