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(小小说)
六月的天气,风云多变。刚刚还艳阳高照,笑意明媚, 一会却乌云密布,大雨滂沱。新买的一处房子正待装修,时有人来人往的不知门窗是否关好了,女人心里有些担忧。于是只等大雨稍停,看看天色还早,男人也要晚一些才能回来,女人一个人带上清扫工具出门了。
女人来到新房子,果然发现地下室的后门没有锁严,雨水已经顺着门缝涌入,地面已是汪洋一片。女人犹豫了一下,卷起袖子开始扫水。此时已是雨后彩虹,斜阳西落。
新房子无水无电,潮湿闷热。女人一边扫水,一边想象着房子的装修,想象着男人回来时会怎样的惊叹,一声赞美,一个拥抱?这让女人充满了柔情和干劲。不知不觉,夜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恍惚间,女人似乎回到了儿时的江南雨村。 “青箬笠,绿蓑衣,斜风细雨不须归。” 这是乡村雨季常见的潇洒景象。但是“小楼一夜听风雨”,却让几家欢喜几家愁。每逢雨漏,大人们会忙着拿出家里的大盆小罐,沿着屋内漏水之地一字排开。此时,屋外大雨磅礴,屋内水声叮咚,此起彼伏,犹如弹奏着一曲美妙的交响乐。而自己会蹲在门槛边,把流进屋内的水舀出倒在外头,再认真地把外头的水舀进屋内,乐此不疲。怎样的童年,怎样的快乐啊!
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,几缕灯光照进了屋内,显得朦胧又美丽。闷热的 天气也渐渐凉快起来。房子里非常安静,只有飒飒的扫水声,和偶尔外面隐隐若若的人声,女人觉得难得的静美。
突然,楼上隐隐传来几声敲门声。女人抬起头侧耳倾听,万籁俱寂,只有微风拂过窗棂的沙沙声。环顾四周,窗外一根长长的倒影从小窗口倾斜下来,地面水中映出自己的裙摆在黑暗中拂动。女人突然间感觉毛骨悚然,一个激灵,丢下扫帚,撒腿向外跑去。
踉踉跄跄刚爬到楼梯间,猛抬头,一个人影正站在眼前,女人惊得一下子晕倒在了那人怀里。